|
|
|
体验的过程是每一个人用他自己的身心，同时作为材料和检视器，去搜集和分析自己，给自己下诊断、开药方，妥善治疗自己，将反应仔细地写下来。这才会真正知道中医所讲的阴阳、五行、各种症状、各种药物的感觉是什么。大家必须做这样的功课，但是做功课之前，心里也不要操之过急，先一步步把该学到的观念和方法，先掌握正确，后续的实际运用才不容易出错。以后在适当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研究的对象，也希望在被研究的时候，不要保留状况，要讲出各种资料，让大家分析诊断，因为资料愈丰富，诊断就能愈正确。我用了以上四个方向来看中国文化的起源，可是无论我怎么详说，乍听者总是感到不着边际，一颗心思像是漂在水面的浮萍，没有落地生根，真正要有扎实的感觉，就要在中医学上应用它，心里才会稳定下来。 | |
| （十一）五行
| |
民國八十九年12月12日
佛光人文社會學院生命學研究所
五行學說
前面講陰陽，今天要講五行。五行之說到底起於何時已不可考，早期在《國語》一書裡提到的是「五材說」，五種材料形成宇宙萬物，與西方的認知相似。它說「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萬物」，顯然是認為五材混雜，可形成萬物，這是一種「元素」的概念。
到了《尚書˙洪範》就講到「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此時是「五行」說而非「五材」說了。五行各自的性質是「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曰稼穡」。這是說水可以往下滋潤；火往上燒；木能讓彎曲的拉直，能讓直的變彎曲；金可強迫變革、順從環境；土可以耕作。耕作有一個特質，你看從泥土裏面可長出很多有用的農作物，稼穡有化育的作用。
書中還提到五行的味道：「潤下作鹹」，凡是可以潤下的，都帶有鹹的味道；「炎上作苦」，凡是往上燒的、能產生能量的，都帶有苦味；「曲直作酸」，我們吃到酸的時候，筋會收嘛，身體有時會彎下來，這就是曲直；「從革作辛」，會強迫狀況改變的，會有辛辣的味道；「稼穡作甘」，所有的農作物，嚐起來都有甘美的味道。《尚書˙洪範》把五行已經說得很清楚。
在《黃帝內經》裡面，以同氣相求和生剋的原則，五行、五方、五劑、五化的關係通通聯起來，把整個自然現象分成五種機制，這五種機制代表五個功能子系統，彼此之間的互動，形成宇宙的現象。
這樣的分法，我們有時候會覺得太粗糙。現在的元素一分一百多快二百種，我們會覺得這個分法不精密。可是，事實上「五行」不是元素，它是「功能」。所以「五行」早年在翻譯時，譯作five elements，現在已經沒有人用這個名稱了，因為不是elements的概念，它代表五種功能，是動態的意思，只是用五種具象的的東西來象徵它。故而，木火土金水象徵五種功能。所以在洪範篇就給了它一個象徵的功能的解釋。潤下、炎上、曲直、從革、稼穡......這樣的描述。
我們受五四運動的影響，把傳統的文化丟得太乾淨了，這些描述到底有什麼意義，從來就沒有深思過。可是，最近幾十年興起的另類醫療（Alternative medicine），卻發現五行的分法，對他們臨床的一些現象，包含一個人體質的狀況、疾病的狀況、醫療藥物的反應，有很大的幫助。也常常在另類醫療的研討會上，碰到外國人大談陰陽五行，而且談得比我們還仔細。許多人因為看到別人對我們這個東西的重視，才回頭開始學這些東西。
五行是怎麼配呢？這個配法絕對不是硬湊的，是由經驗累積慢慢修正而得的。就是你們手上這個表，這和我們生活都有密切的關係。
五行五果五谷五畜五音五臭五味五色五化五氣五時五方五臟五腑五體五官五華五志五神五聲木李麥雞角臊酸青生風春東肝膽筋目爪怒魂呼火杏黍羊徵焦苦赤長熱夏南心小腸脈舌面喜神笑土棗稷牛宮香甘黃化濕長夏中脾胃肉口唇思意歌金桃稻馬商腥辛白收燥秋西肺大腸皮鼻毛憂魄哭水栗豆豬羽腐鹹黑藏寒冬北腎膀胱骨耳髮恐志呻
五行是木、火、土、金、水，要按相生順序唸，才不易弄亂。水火配在一塊兒，李子屬木、杏屬火、棗子屬土、桃子屬金、栗子屬水。棗子不管紅棗黑棗，常常用來補脾胃，事實上它就是屬土的。所以我們在配中藥的時候，經常會用到紅棗或大棗。因為一般的藥物吃進人體，對胃來說是異物，無形中有唐突的衝擊，故而要用棗子來強化脾胃，才能接收這樣的藥物。
五榖中麥屬木、黍屬火、稷屬土、稻屬金、豆屬水。你看痛風的人，不能吃太多豆類的食物。因為，吃了以後，尿酸很容易堆積在關節上。黍和稷要實際看到東西才知道。玉蜀黍、高梁都是屬「黍」；「稷」則是另外一個東西，像小米那一類的東西，你要到五穀雜糧行去看才曉得，平常人很少弄得清楚的，「五榖不分」是很必然的事。即使是像我們在田裡面，有些東西也不是很清楚。
像稻子在長的時候，還有所謂「稗子」，它長的速度比稻子還快，生命力之旺盛的。所以一段時間後就要稻田裡面去查看，看看是稻子還是稗，稗像小米一樣，一粒粒的，生命力非常旺盛。所以，越是沒人疼的越是獨立，越有生命力。管得太多、疼得太厲害的，越沒有生命力。所以，如果讓稻子灑在原野上，它長不了多好，野草啦、稗子啦，就長得非常的快。
「五畜」中雞屬木，羊屬火。所以到天冷時大家就喜歡吃羊肉爐。牛屬土，馬屬金，彘屬水，彘就是豬。
德國的烤豬腳是很有名的菜。但是，德國有一派同類毒學（Homeo-toxitology）的學者，就很反對吃豬肉，因為豬肉裡有很多毒素。他還講了一句很可怕的話：「吃多了，整個人就像豬一樣」。事實上豬屬水，吃多了整個人會比較胖。
「五音」角屬木，徵屬火，宮屬土，商屬金，羽屬水。
「五臭」臊屬木，焦屬火，香屬土，辛屬金，糊屬水。像這個香味，很常用來開脾健胃。有時肚子悶悶的，不太想吃東西，就用一些比較芳香的藥物來開脾健胃，如沙仁、香附這些東西，還有木香。木香不能用多，因為它實在很香，吃多了胃太興奮。其他的味道，你要吃過才知道，像焦味，烤焦的東西吃下去苦苦的，而且會上火。但這個焦並不一定是燒焦的意思，「焦」還包含油炸、碳化的東西，即水分去掉太多的東西都屬於焦味。這個吃多是不好的，會影響維他命A的代謝，吃多會有眼屎。
再來看「五味」：酸、苦、甘、辛、鹹。酸屬木，苦屬火，甘屬土，辛屬金。這很明顯，你看辛辣的東西一吃，全身毛孔就張開了，因為肺主皮毛嘛，所以辛辣一吃全身血脈賁張。鹹屬水。現代的心臟血管科，常會勸血壓高的病人不要吃太鹹。吃太鹹之後，水分代謝之負擔加重，腎臟負擔亦隨之加重。
等下在五行生剋裡，我們一直要用這個表。你會發現有些東西在你的經驗裡有，有些沒有。
「五色」青、赤、黃、白、黑。青屬木，赤屬火，黃屬土、白屬金、黑水屬。通常金屬沒有氧化時候，反光是偏白的。有個出版社出了幾冊中國地理的書籍，其中有一冊叫「白山黑水」，一個是長白山，一個是黑龍江。當然，我們說水是黑，好像與我們所謂的「黑」有出入，它其實是指水會吸收光線，越到底下就越沒有光線。
「五化」木是生，火是長，土是化（轉化），金是收，水是藏。所以我們常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
「五氣」風屬木，熱屬火，濕屬土，燥屬金，寒屬水。此為五種不同的氣象。
「五時」春屬木，夏屬火，秋屬金，冬屬水，長夏屬土。長夏就是又濕、又熱，氣溫高溼度又大的時候屬土，此時東西最容易發酵轉化。
稻黍稷到了秋天就很乾燥，所以秋天屬金，冬天寒是屬水，冷的東西一冷下來，你就發現連腰都冷，冷到骨子裡去了，因為腎主骨。想想我們口語裡很多這些東西。像秋屬金嘛，所以說「金秋送爽」。秋和金互相對應。有人說到了秋天草木枯黃、稻子如果要收成，也已經是果實累累，大地看起來一片金黃，所以稱為「金秋」，其實這「金金」是從五行來的。
「五方」五個方位：東方木，南方火，中央土，西方金，北方水。這很有意思，我把這些東西整給我一個學弟。他說這很有道理。我問怎麼個有道理？他說：你到中國大陸去看，早期中國人活動地區是華北一帶的黃土高原。往東邊看，山東一帶因為水氣重、樹木多，長起來都是比較翠綠的，故東方屬木；所有的熱氣都是從南方來的，屬火，還不止這樣。他說，秦嶺的北邊土是紅色的，往南看一片火紅。中屬土，黃土高原到處是土。西屬金，隴西高原那一帶常常山上白雪皚皚，所以白色是屬金。北方都是寒冷，或是水來的地方，屬水。你看，經常天色一變暗，從北方壓著過來的雲層都是暗暗的，因為冷熱交鋒。他認為五行講出中國地理環境的特質。所以，當時的人在那環境中，四面張望，或許看到了不同方位的顏色。
和我們最密切的就是「五臟」。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臟」也者，器官的中心藏有東西的意思，所以是實心的器官或組織。
「五腑」是中間是中空的器官。膽屬木，小腸屬火。小腸經是吸收營養的地方，經常都是表現出能量比較高的地方。因為它要吸收各式各樣的食物，受食物裡毒素影響，所以小腸中常有現代所謂的「自由基」，所以小腸功能常有些偏亢。這種情形你用一些清熱解毒的藥，放上去，小腸的功能就能夠平服下來。所以，凡是可以清火氣的藥，大概就可以把小腸清得很乾淨。胃屬土，大腸屬金，膀胱屬水。
臟腑互為表裡，腑為表，臟為裡。為什麼呢？臟的經絡通通都在內側，腑的相關經絡通通都在外表。所以叫做「表裡對應」。我們講到經絡時你就會發現，它就是一個對應一個。心和小腸互為表裡，有時心臟不好，不一定是心臟病，而是小腸機能影響心臟。有些人吃了些東西後，心跳得很厲害，那是小腸經的反應。
脾胃互為表裡。我要特別說明，中醫所講的「脾」和西醫講的「脾臟」不完全相等。中醫裡面講的「脾經」是「脾主運化」。事實上在講什麼臟器呢？主要是在講胰臟(pancreas)，但事實上也把脾臟包含進去了。所以脾、胰兩個加起來，及其相關之經絡和功能，就被稱之為「脾經」。
肺和大腸互為表裡。我們現在很多人很講究美容、健康。美容要真正做到很徹底，必須在肺和大腸上下工夫，不能只是在表皮上弄。大腸能清理各種毒素，大腸如果能夠很乾淨的話，整個人就不會有毒素的累積。因為食物一到了大腸以後，會有些吸收，也會有累積。這累積可能十年廿年，甚至一輩子。小腸是滑溜溜的油層，但大腸不是，它是一節節的，因為它還要扮演著伸縮的角色，它一環環的很像洗衣機的排水管。我們的食物到了大腸以後，絕對沒辦法像小腸一樣很平順，而一直有顛簸，有些東西就會累積在腸壁上，就形成了所謂「宿便」。這「宿便」多得是一停幾十年的。可是我們從來沒有辦法移動掉它，除非練功。
當然，也有一些中藥可以用來清大腸，什麼呢？很少人知道，那就是「皂角刺」。皂角刺它可以去除脂肪肝，也可以刺破膿瘡。因為它有刺，這刺的東西信息走竄得很厲害，所以可刺破癰瘡。皂角刺還有一個功能很有意思，可以促進（大）腸壁黏液的分泌。我是從物理來看，發現這個東西很好用。可是中醫沒有太多人懂得它的用法。你想想，那腸壁上的宿便一停就是十年廿年，清不到。但是，你可以讓腸壁本身分泌黏液，宿便會脫落，腸子就會乾淨。當然強迫的方式就是灌腸。在德國，他們就用一些藥物吃進去，讓腸子很快地蠕動，就像我們一直甩它一樣，讓堆積物脫落。而我是用皂角刺。
我有一些同修，發現肚子裡好像有一些硬塊，指給我看。我說那是大腸裡的宿便，而不是長什麼東西。我幫他量一下手指的穴位，一量果真有問題。我在中藥方子裡就開這個，他吃了兩三帖後，硬塊不見了。顯然是多年的宿便結在那裡，尤其是在轉彎的地方。當然這個不能吃多，因為那是屬於刺，信息走竄得很厲害。人有時會有點不舒服、不安定的感覺。
問：用皂角刺的刺來刺破癰瘡嗎？
答：不是拿來刺它，而是藥吃進去就有效。因為皂角刺的一些生化物質會刺激腸壁，分泌更多黏液。但癰瘡的地方有些阻塞，它的信息會去衝突、刺穿它，讓它很快就發掉。
問：可以單味藥吃嗎？
答：不！不！不！要配其他的。因為它對胃壁及全身都有點刺激的作用。所以，我說吃過之後精神會稍微不安定，連神經都會受到一些影響，所以用量不能多，而且要加一些其他東西。中藥裡講究「君臣佐使」的搭配，有時是為加強其效果，有時是為了預防副作用。
問：服用方法呢？
答：就是煎藥方啊！劑量因人而異，通常個子高大、壯的，你可以用多一點；但即使他很高壯，但也要斟酌身體健康狀況，如果他承受不了，也不能多，寧可慢慢來。不要一次想突破，否則有時會起一些非線性反應，就是失控的現象。
皂角刺是很好的一味藥，卻很少人知道。我常用一些很奇怪的藥方，人家說：奇怪，怎麼會開這種藥，這是很老很老的中醫師才會開的藥。
「五體」筋屬木。你吃到酸的東西，筋就收得很緊。孕婦剛懷孕害喜時喜歡吃一點酸的東西，因為她整個身體處於動員去接納孩子的階段。整個筋骨要收縮，才能夠承受胎兒逐漸發育所產生的重量。這時吃一點酸的東西，是身體自然的需求。吃太多不行。
脈屬火。脈指血脈，因為和心經有關，所以屬火。肉屬土。我們的肌肉屬土，所以肉好不好，可以看出脾胃好不好。胃吸收好，就長肉。皮屬金。因為一個呼吸，除了交換氣體之外，由於呼吸的頻率遠比心跳的頻率低，所以從流體力學和電路學的概念來看，它就可以促進微血管的循環。一個深呼吸，整個表皮的循環都會變好，「肺主皮毛」原因在此。又有一句話叫「肺朝百脈」，百脈所指的，就是細小的血管，故肺和皮毛有關，屬金。
骨屬水。骨和腎有關係。你要骨質好，要小孩子長得好，在適當的年齡要補腎。反之，骨折也要補腎才會好。以前我聽說有一個人，因為其摩托車摔骨折了，打上石膏之後好了，但一直沒有徹底治癒，皮膚上還會流一點點水，弄了幾個月，去看中醫師，中醫師說這個拼命擦藥沒有用，就開了一些補腎的藥，一吃就好。我也曾經用過。有一個我們學校畢業的女生，在路邊等車，被人家開車撞倒，鎖骨斷了。弄了好久，都未見有效，正好我要徵聘秘書，她前來應試。我問她怎麼怪怪的，她告訴我狀況。我說這吃吃中藥就會好，她就相信我。我開了個藥方，有含鈣的蚌殼，另外又放一些補腎的藥，吃了以後很快的她打電話給我，說好了很多。
所以骨折要補腎。如果你怕冷到骨子裡面，也要補腎。補腎有一個很好的藥方，叫做「六味地黃丸」，通常是男生吃得比較多，但其實女生也可以用。它有時再加枸杞、菊花，成為「杞菊地黃丸」（八味地黃丸）。
枸杞補腎和補肝，也就是可以強化肝、腎的功能。肝臟是解毒功能會強化，腎臟是清除毒素的。菊花也有清熱解毒的作用。所以地黃丸通常用來治療由於肝腎機能所造成的血壓高、眼睛不舒服。
不過，杞菊地黃丸通常在夏天吃；六味地黃丸夏天比較少吃，入秋之後，就很常用得上。
問：這六味地黃丸就是一般中藥店賣的那個？
答：對！就是那個。這是個很古老的藥方，有六味藥。三味補的，三味洩的，合稱六味。其中熟地、山藥、山茱萸，這是三個補的；澤瀉、伏苓、（牡）丹皮是泄的。
問：味道如何？
答：藥丸吞下去不感覺什麼味道。
問：粉的？
答：粉的有些酸味，山茱萸帶一點點酸味。因為熟地用得非常多，用到八錢。一般熟地用到兩錢，藥煮起來就黏黏的，所以它通常都製成藥丸。
問：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吃？
答：有！實際上這是腎陰比較虛的人吃的。不是隨便人都能拿來吃。有些人比較燥熱，吃了以後反而睡不著覺，因為它蠻補的。
問：氣比較寒的人呢？
答：要看是什麼比較寒，是腎氣寒的話是可以啦，其他的寒就不一定了。它很好用，可以用在很多地方。
「五官」，目屬木，眼睛也和肝有關係，「肝開竅於目」。舌屬火，舌連心所以看舌頭可以了解自己的心；講話講太多，舌頭很累，心也很累。這「心」並非純粹指心臟，中醫的「心」還包含腦。講話講多了，晚上睡覺會說夢話，很不安寧，有時候第二天醒來舌頭還很不舒服。
口屬土，對應脾胃。鼻屬金，對應肺。耳屬水，對應腎。有耳鳴的現象怎麼辦呢？這是很麻煩的問題。腎氣過虛或過盛，都會造成耳鳴的現象。所以說「腎開竅於耳」，耳朵不好和腎有關係。有些人並無特殊原因，耳朵就好像有點兒重聽的感覺，這也是腎氣的問題。
筋屬肝。肝膽不好的話，筋就不好。筋不好，會常常扭到、跌倒。眼睛也會不好，兩眼昏花看錯地方。「甲」就是指甲的意思，看指甲就可知肝膽的功能到底好不好；看臉色就知道心經和心臟。心氣若的人面色較白，人受驚嚇也會面色變白。唇屬脾胃，看嘴唇就可知脾胃。毛髮就和我們的肺和大腸有關係。不曉得你們有沒有這個感覺，這要很用功才會有這種反應。如果你調息做得好，頭髮會比較有光澤。
我剛才說過「肺主皮毛」嘛，你一個深呼吸，末梢循環會變好，毛髮的滋養就充沛。我們上了年紀，通常氣就上不到頭頂，動力上不去，血液循環當然也變差了，所以頭髮就會白，這個好好做調息是很有用的。毛和髮，毛是指其他皮膚；髮屬水，髮又和腎有很密切的關係。因為腎主骨，骨髓是造紅血球的地方，腎好的話，血液的品質會好。頭髮在我們整個身體最上部，血液往上走時，總會受到重力之拉扯，不易上去。但只要血液品質好，頭髮營養的供應也沒什麼問題，所以它會長得好。看頭髮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腎氣。
我就常常觀察，有些朋友的頭髮很不容易白，好像歲月對他毫無影響似的。這種人通常精力都很耐久。這個和肺又有什麼關係呢？剛才我說「肺主皮毛」，因為金生水，肺呼吸好，整個腎臟代謝的功能也就好。我也講過，深呼吸可以促進末梢的細小循環，腎臟裡面的要過濾血管本來就是很小的，所以它對腎臟有很多的幫助，這叫「金生水」。
「五志」五種情志，怒屬木，喜屬火，思屬土，憂屬金，恐屬水。你看看，怒傷肝、喜傷心，所以也不能太高興，心臟會受不了。最著名的典故是程咬金是笑死的，就是因為太開心了，心臟受不了。很多思慮的人會傷脾，思慮多的人通常也不好睡，第二天起來臉色土黃；憂心太多的人會影響肺。恐懼太多的人會傷腎，很多人一緊張，恐懼過後腰很酸。因為恐懼使腎上腺素分泌增加，恐懼一過就腰酸。還有些是為了考試，忙完了就垮掉了，通常腎的地方影響很大。
「五神」有幾個名稱，大概要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才會慢慢了解它是什麼意思。它是代表了不同的信息結構，即肝藏魂；心藏神，所以我們常說「心神不寧」；脾藏意，「意」就是意向；肺藏魄，魂魄在《黃帝內經》裡面各指了肝和肺的信息結構，它是一團信息。腎藏志，「志」就是意願。
過去，這些東西實在是看不出它在講什麼，現在曉得這「五神臟」的意思，就在講各種不同的臟器，其系統之特殊信息結構。如果用「信息」觀念來想像的話，就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不同的臟器有不同的結構、形狀、大小，和物質的特殊性，而扮演著不同信息之傳遞。這些不同的信息結構，就給它一個名稱：魂、神、意、魄、志。因此，古人其實只是用一些不同的名詞，來稱呼和我們認識的相同東西。
「五聲」呼屬木；笑屬火，喜、笑都是和心有關係；歌屬脾，我常常說練氣功，或者是你要健康啊，其實要唱歌。你想想，怎麼唱得出歌來？沒有和諧是沒辦法唱出歌來的，唱歌一定全身要產生很和諧的震盪(resonance)。所以，你歌唱得出來，身上的氣脈一定要很和諧，很有節奏、很有規律的。最容易影響到的部分就是我們身上肌肉組織，因為它和脾有關係。唱歌唱得好的人，脾經好，胃口也好。有本書上說，歌唱家、音樂家，甚至於指揮家，他們的平均壽命都是在八十歲以上，七十歲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活六十幾歲的那是不行的；活到九十歲甚至上百歲的，多得很！這本書統計了一些歷史上著名音樂家、歌唱家，都活得很長壽。由此可見，歌唱其實和練氣功有異曲同功之妙。
抽煙也和練氣功一樣。真的！只是由於香菸裡面的一些物質對人體所造成的傷害，比起抽煙的調息動作所帶來的正面效應，要嚴重得多。所以加加減減之後，成了負面的行為。其實抽煙是一個調息的動作。你看，抽煙是深深的吸，吸完後，讓它在裡面醞釀一陣，再吐出去。在座哪一位抽煙的？我鼓勵你練氣功，那個（抽煙）是很標準練氣功的動作。
哭屬金。哭太過傷肺。如果胸口很悶，哭一哭是很好。呻吟是腎，屬水。
你看，這麼大一張表，等下我們一個個把它用上去，就會非常有意思，可以總結生活上許多的經驗。
呼吸對人體的影響
講五行生剋關係之前，剛才講到一半的呼吸，我再講一下。大家也許覺得很好玩，但它是很重要的。調息為什麼對身體的影響那麼大？為什麼中醫會講「肺朝百脈」，又講「百病起於風寒」，這幾句話其實都有它的道理。我們的心跳每分鐘平均72次，呼吸每分鐘約18次，兩個一起大概四比一。
在我們的經驗裡，如果窗、門都是開著的，把門快速開闔，它很容易；但是當你把窗戶關死剩下一扇，或只剩一半，這門就沒辦法快速開和關，因為阻力很大。同樣地，我們的血液波從心臟打出來的時候，的頻率比較高，它通過大的血管會暢行無礙；可是走到細小的血管就不容易了。要衝過去，一波還沒過完，緊接著一波又來了，所以會擠在一堆，很不容易過去。
我們所有的血液，因為要做氣體交換，都要從肺臟流過。從肺臟流過，一分鐘只有18次，本來（心跳的）72次是這麼密集的波，經過了一分鐘18次的調節，就變慢下來。除了原先心跳的快速變化之外，呼吸就變成比較緩慢的變化。這個緩慢的波動，因為它很慢，所以對細小的循環就有幫助。像這樣一波衝完，等下再第二波。血液流過這細小的血管，受了這肺呼吸這個動作，就變成比較容易流過去。這個（肺呼吸）越慢，它就越容易流過去。
現在天氣很冷，你試試看慢慢吸氣，慢慢地吐氣。手指、臉皮、頭、腳底，很自然就熱起來。所以，一個人如果覺得身體很冷，就呼吸減慢，慢慢吸，慢慢吐，做幾下就熱起來。原因是：因為這個緩慢的頻率有助於微血管的循環。深呼吸做了幾次以後，不僅手腳暖和了起來，連臟腑裡面細小血管的循環也變好；更重要的是，大腦裡面細小血管血流循環也變好了，整個人就比較清醒。
很多人因為練了調息，整天體力就持續很久，比較不容易疲倦昏沉。呼吸的影響真的非常大。如果呼吸能比18次更慢，有時慢到每分鐘6次，那當然更好。
這樣的特性，在我們生活裡很常發現。比如說一緊張時，呼吸有時會停止，心跳就會加速，這就不是72次，可能是100次。這麼快的波動，沒有低頻波來作調節，細小的循環根本過不去。所以，一緊張起來，頭腦也硬掉，手指尖也冰涼，整個人僵在那裡，有時還會冒冷汗。這就是太緊張，高頻波頻率太高，低頻波完全沒有，這樣不行。身體一定要在某一個協調度之下。當然不是說這個比值越大越好，看你身體的狀況而定。
我們陪小孩考試，或自己考試，要進考場時就好緊張。陪同的家人就會說：「進去以後不要緊張，做幾個深呼吸」。因為進場時心跳加速，有些人拿起筆來看著考卷，好久寫不下東西，緊張到失控。可是，如果做幾個深呼吸，情形就會好多了。
因次，調息的影響非常大。為什麼會講到抽煙呢？因為抽煙這個動作和調息是一樣的，而且是很標準的調息動作。抽煙的人常喜歡飯後一根菸，給自己很雅的說辭：「飯後一根菸，快活似神仙」。你曉得，吃過飯後血液黏稠度增加，細小血管不容易走過去，血流暢通度就下降。據估算，通常微血管循環大概只有百分之卅的流通率。當血液黏稠度增加時，它可能降得更低了，大腦裡供血也差，吃過飯以後很多人都昏昏欲睡，就是這個道理。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再加上抽煙的人，他的經絡很容易封閉，其封閉程度大概是不抽煙人的十幾廿倍。這我量過。我們有個助教就是愛抽煙，他經絡很容易處於不暢通的狀態，再加上吃飽飯更不暢通，就很難過，所以一定要抽煙。抽煙時，那個煙味讓他很熟悉，它就安靜下來；另外，那個動作讓他深深地吸，吸進去還讓它在裡面醞釀了好一陣子，相當於我們的閉氣，然後再吐出來。所以這抽煙的動作，有助於他微血管的循環。
我們一傷風感冒時，很容易咳嗽。為什麼？因為天氣一冷，表皮細小的血管一定收縮，在血管分叉的叉路口，一定有一個神經結。因為不能讓熱散得太厲害，天氣冷一定要收縮。收縮太過，血管口徑變窄、阻力變大，整個循環不良，再加上汗水又跑不出來，整個肺的呼吸因為帶動末梢循環，拖拉的力量就重，肺有一個很沉重的負載。怎麼辦？偶爾就要用咳嗽的方式，咳一下，把那個負載散掉。你看，咳嗽時會覺得血脈賁張，和吃辣的剛入口時的感覺相似。它就是要衝開那樣的阻力。
所以，呼吸其實關係到我們微血管的循環。好好的呼吸，這皮膚一定有轉變。練調息，聽說有些上了年紀的人就會脫皮，新皮換舊皮，皮膚會變得比較有光澤，比較有彈性，因為它循環變好了嘛！
我曾經腳跟的皮一直增生，厚厚的一層，大概有4~5微米的厚度，厚到一定層度就會皸裂。剛開始我以為是冬天，天氣太冷了。我一直把它削薄一點，藥塗一塗就好一點了，過沒多久就長起來了。我就很有耐心地等到夏天，看它會不會好。發現夏天照樣如此，和季節並無關係。
後來，我因為健康狀況不好，就跑去練氣功。練了幾個禮拜之後，我再去看腳跟，厚皮和傷口已經完全不見了，變得很柔軟。這是我曾經體驗過，確確實實的改變。當然，現在練氣功練到某一個地步以後，做調息時，注意哪裡，氣就跑到那裡，已經比當年要容易得多了。
此外，呼吸還可以平衡左右半腦。我常常問：為什麼鼻子要有兩孔，而不是單孔？這兩孔是有道理的。因為我們左右半腦各管一孔，所以一調息，尤其是你有辦法從一邊進一邊出；等下反過來出變進，進的變出，左右兩邊的腦很容易達到平衡狀態。在密宗的修行裡，「九階佛風」就有這樣的練法。但是平常的人反正不懂，兩個鼻孔呼吸，就會覺得兩邊腦子不會一邊緊一邊鬆。哪一天如果你鼻塞，就會發現兩邊腦子不太一樣。所以兩個鼻孔的設計，是為了平衡左右半腦。
你每天的活動，有時左腦用得多，有時右腦用得多，到夜晚不調回來，它就一直放電以求平衡，就很容易作夢，睡不安穩。所以睡覺前做一做調息，讓它左右平衡，睡覺就很安穩。因為有人去頭皮上量大腦的α波，發現調息時，α波的波谷越來越像，像到幾乎分不出左右兩邊的差距。所以，呼吸還有調節左右半腦的作用。
這樣的呼吸頻率，還有一個作用：按摩其他臟腑。我們的肝臟躲在右肺葉底下，為什麼在這裡？肝臟是全身儲藏血液最多的臟器。可是它本身不蠕動的。血液在它裡面細小血管走動，又沒有一個動力的話，怎麼得了？血液稍微待久一點，就會壞死。所以肝一定緊靠在肺葉旁邊。一呼一吸對它來說就是個按摩。也就是這麼低頻的信號，不斷地推動著它，血液循環就會好。腎臟也躲在這旁邊啊！它也有許多細小的管道，血液在那邊流過、過濾的，也是靠肺的呼吸運動按摩它。
還有，胰臟、脾臟都在這旁邊。你會問：心臟呢？心臟它自己有動力啊！心臟放在這個地方，有它的道理。你看這心臟，本身也需要有血液供應。不能血液經過好長一段路，再送給心臟，那血液的含氧量就會下降。所以要盡量靠近肺，從肺動脈出來的血液，充滿氧氣，最新鮮最有活力，送給心臟，讓心臟保持活力。心臟一定緊緊和肺臟靠在一塊兒。比較不需要的，就分布遠點兒。每一個臟器，在什麼位置，都有它的道理。
你看，一個呼吸影響這麼大。其實，呼吸還有一個影響更深刻的。你不能主宰心跳速率，肝臟也沒辦法，胃也沒辦法，全身只有一個臟器-肺這個臟器，非常奇特。它可以全自動，也可以全被動。你完全不理會它時，潛意識讓它全自動在那裡，每分鐘18次。你要做調息，它就完全聽你的吩咐，要停、要閉氣、要吐氣，都完全由我們的意志來控制。
所以，肺這個臟器，其實是我們意識和潛意識的介面卡。在調息的過程裡，你可以從意識深入到潛意識，沒有第二個臟器可以如此。可見，肺是非常重要的，它不只是交換氣體的器官而已，還扮演著那麼多的功能。
由此可知，我們全身的臟器，絕對不是僅為了單一功能而設計的。每一個臟器都扮演了好幾個功能，只是它有主要和次要的分別而已。肺是個很特別的臟器。所以，只要把呼吸弄好，有很多問題都可以解決。
剛才我講，抽煙其實是個調息的動作，如果沒有尼古丁來影響大腦裡面一些生化物質的話，抽煙這個動作是蠻好的。常抽煙，我相信整個心情會很平衡，而且你呼吸是低頻的，所以情緒亦會趨於穩定。我不是鼓勵各位抽煙，因為現在的菸尚未發展到沒有尼古丁。
問：可是沒有抽的時候，就不一定好。
對：對，很奇怪。抽煙的人身上的經絡會慢慢封閉，我量過，很可怕，一般人封閉的層度大概這麼高，抽煙的人則高到圖表的最頂上都不夠。十倍的高度。一抽了以後就會降下來，因此癮君子只要一陣子不抽煙，全身就會非常難過，非抽不可。煙癮煙癮，是來自這實際的需要。
在泰國，有人在煙癮犯時，用一個脈衝的電壓去電身體。這麼做很有道理。因為一下朝這邊，一下朝那邊，就把障礙清除掉了。這個很好用，我已經用了廿幾年了，那個人在我面前，不斷地吹噓它有多好多好，我說我已經用了廿多年了。他說不可能，現在他還有呢。因為那個在身上長任何癰瘡發炎，電一下子，大概廿到卅分鐘，立刻就開始消炎、生口，也不流血了。你們怕針的，那個也很好用。
五行生剋
五行木、火、土、金、水，按照相生的順序，口頭上要把它唸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這樣的循環，叫「相生」，互相之間是去加強的，即前者的強化，會造成後功能之提昇，依此類推。
相生 （enhancement）
相剋 （suppression）
（生我）火土 土金（我剋）
（生我）水金 木水（剋我）
五行之間的關係，還有「相剋」。「相剋」就此強化對彼有抑制的作用。木剋土，土剋水，水剋火，火剋金，金剋木，這要記起來。有時我們的說辭是，比如「土剋水」，你要擋住水，就要靠泥土堆沙包，防洪啊什麼的。其實「土剋水」真正的意思是：「水」的流動性很強，要用什麼方式抑制它呢？用泥土，土有很多細小的顆粒，當你把水倒進去後，水和細小的沙粒之間，表面有黏滯係數。所以，一旦有了沙子以後，水的流動就變慢，黏滯力大很多很多，會停留在那個地方，一方面可以守得住，一方面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流動性。
當然，水太多時，土也擋不住，就像現在的土石流。此即所謂「土能剋水，水多土流」。堤防遇到真正大雨時，還是很恐怖的。但土可以制水，水可以剋火，這是我們都曉得的。有人說「水可以生火」，那是因為底下是瓦斯，從水底下冒上來點燃後，看起來好像是水生火。
火剋金，火的溫度可以融化金屬，這是指很實際物質層次的說法，其實不完全是這個意思。「火」是屬心經，如果心經過度旺盛，整個人躁動不安，通常都是喋喋不休。等到平靜下來時，話講太多了，肺受不了。所以，「火剋金」指的是功能上相抑制，而不是「打鐵需要火爐來燒」這麼簡單的說法。
金剋木，肺的功能如果過盛的話，會影響肝功能。這裡面有個道理：因為植物是往上長，也就是肝經的氣是往上升的。肺的氣是往下降的，你空氣吸進來，融到血液裡，帶著走遍全身。所以，肺氣是「肅降」，肝氣是上升的。肺氣太強時，肝的氣上不去，頭頂會缺氧。此為「金剋木」之意也。
木剋土，最明顯的就是，肝病的病人在急性肝炎時，會沒有胃口。因為肝的功能太強時，就會影響脾胃功能，所以叫做「木剋土」。
「相剋」是指功能上的互動，五行中任何一行，都有幾個東西：一、生我者，比如從木來看，生我者為水。二、我生者，就木而言，「我生者」為火。三、剋我者，金來剋木。四、我剋者，木能剋的就是土。
同樣地，從火來看，生我者為木，我生者為土，剋我者為水，我剋者為金。這是信息的輸入、輸出。當然這樣的輸入輸出，並無絕對一對一的關係，只是它有這樣一個功能的呈現。
了解了這個以後，它還有一些反常的相剋。這反常的相剋常常會發生。比如說，木本來是剋土，金是剋木。本來木剋土只是一種適度的節制；但如果木太
旺盛，剋土剋得太厲害，土的功能（脾胃的功能）就會抑制得非常厲害，這個叫做「相乘」，也就是剋得太過頭、乘人之危的意思。此外，本來是金剋木的，木太盛了之後，反過來剋金。本來金是剋木的，現在木反過來侵犯金，這就叫做「侮」，相侮。五行裡就是「生、剋、乘、侮」這幾種關係。
這個五行「乘」「侮」的關係，在命理學《窮通寶鑑》書中，有清楚的說明，表列如下：
乘
（剋得太過）金衰遇火
必見銷熔火弱逢水
必為熄滅水弱逢土
必為淤塞土衰逢木
必遭傾陷木弱逢金
必為釿折侮
（反剋）火能剋金
金多火熄水能剋火
火炎水灼土能剋水
水多土流木能剋土
土重木折金能剋木
木堅金缺
又比如像火，本來是剋金，但火太盛，金就被剋得很厲害，這就是「相乘」。此時，水也會受到影響。火太盛，反剋水，叫「侮」，就是反剋。所以，剋的關係有「正剋」與「反剋」，反剋就是「侮」。正剋太過頭，就是「乘」，也是不正常的，因為五行之間是相互制約。
當然，你這樣看，會有些不懂。不管木火土金水哪一行，都是一種屬性的代表。你去想想看，比如木太盛，像我講過肝病這個例子。如果肝病它變成肝硬化，肝的功能極度的偏頗，就影響到脾胃，胃口幾乎完全喪失。不僅如此，到了末期還有腹水，肚子脹起來，根本吃不下東西。再嚴重下去就胃出血，因為堵死了。這就是「相乘」過頭了。
不僅如此，這肝一旦硬化，肺的呼吸也受到影響。因為肺的呼吸掌管了全身細小血管之循環。肝硬化的話，肝裡面很多細小血管就不動了，肺的負載變得非常大，肺受不了，就會喘。這就是木反過來剋金，即「相侮」。
下面可以看到，這簡單的五行，五種功能，它們之間生、剋、乘、侮的關係，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會不會太簡單了？當然，什麼東西是簡單，什麼東西是足夠，這個很難講。但是你可以看到，這裡面隱藏了很多有趣的關係。五行裡面其實也出現了正負反饋的機轉在裡面。這個機轉等下要和五行圖配合起來，才看得出來。
你看看，像水生木，木生火，然後火經過一連串的相生到水，這是「正反饋」。正反饋就是一個功能朝某個方向一直增加。如果它的功能有時增加，增加多了一點就拉回來，少得太厲害了，又再拉過去，就叫做「負反饋」，也就是它朝著一個平衡值趨近。如果是正反饋就一直偏離，不管朝何種方向偏，都叫正反饋。
你看！五行裡面正負反饋同時存在。這個設計實際上是非常的巧妙，使得整個系統形成一個內穩定（Homeo-statics）的狀態。
它真的具備這樣的正負反饋嗎？我們來看看。水可以生木，木可以生火，火生土，一路相生，我們畫虛線。土生金，金生水。好！水又增加了，水又生木，木又增加了；木增加了，火是不是更增加？
你設想：在一個平衡系統裡，正行之中的水增加了一點點，就是它功能強化了一點點，就會帶動木增加；就是說，補腎補得過頭了一點，肝的功能就會過頭；肝的功能過頭，心臟的功能就跟著過頭；心臟的功能過頭以後，脾胃的功能就變好；脾胃的功能一變好，嗓門也跟著變大了，呼吸量也就大，腎的功能又更好，這樣不斷地循環、不斷的累進。
這樣說懂不懂？很抽象吧！我想了兩個禮拜才想通，這個圖原先不是這個樣子，而且不很清楚，參考了一些書，也沒講清楚，害我苦思了很久才弄清楚。
正反饋
負反饋
剛才那個生剋乘侮圖要看一下。你看，就走這外圍相生的路。水生木，你突然吃了一些補腎的藥，吃了之後，它的功能就上升了，然後肝經的功能也就跟著上升，它（心經）也跟著上升了；火生土，脾胃經也上升了，又強化了肺經；肺經功能上升，又強化腎的功能。所以，節節上升一定是偏離中庸值，這個是「正反饋」。這樣的五行圖裡，你可以看到正反饋。
倒過來看，金剋木，木剋土，土剋水，水剋火，火剋金。金剋木，木就衰；木衰，土就盛；土盛，剋水，水就弱；水弱，不能剋火，火就盛；火盛，又去剋金。金弱，不能剋木，木就盛。木盛，就能剋土，土就盛。土盛，就能剋水，水就弱。水弱，就不能剋火，火就盛。火盛，又去剋金，金就衰弱。這種一盛一剋，就形成了負反饋。也就是常常會把它拉回到正常平衡的位置來。
水生木，木剋土，土生金，金生水，成為一個循環。水大，木就多。木多，就剋土。土弱，所生的金就少。金少，所產生的水就少。水少，木的功能的提升能力就有限。木的功能有限，它再剋土的力量就弱。木弱，土就多了，土一多，所產生的金就多了。金多了，所產生的水也就多了。
由於五行裡面有正負反饋同時並存在這個互動的架構裡面，所以，這個系統永遠會去找回自己所需要的平衡點，也因此，它自己形成一個內穩定的狀態。
為什麼是五行，而不是六行、七行，或四行、三行？也許可以說，手指正好只有五根，剛好夠算。反過來問：為什麼手指只有五根？很多昆蟲的腳，一邊是三只。人體的基因是廿三對。為什麼？1,2,3,5,7,11,13,17,19,23,29都是質數，又叫做素數。除了一和它自己可以整除它之外，沒有別的數目可以整除它。有一種蟬叫「十七年蟬」，它躲在泥土裡面十七年才出來一次。這裡面有一些有趣的東西。這些數不能再被分開來。根據數論來看，所有形成質數關係的系統最穩定。所以，五行這樣的一種結構，古人是怎麼想出來的，我們現在無從查考，但是從現代數學的數論裡面，我們發現它是一個穩定的系統互動結構。
濾過性病毒放在電子顯微鏡下看，它是呈五角形或是七角形。很少是偶數。這裡面隱藏著一些規律。這些數字其實也代表著這些系統不容易分化。可是，當系統慢慢的變大的時候，它就容易分化了。像台灣的政黨，在一黨的時候，可以維持很久。到了兩黨，還可以維持穩定。現在不只三黨（按在內政部登記有案的政黨至少有五十七個）。太多了之後，變成是可以合成的數目的話，就很容易分化。
因此，五行是一個穩定的系統。也許七行可以，四行、六行、八行、九行就不可以了。這裡面已經講到機轉之間的互動關係，相當複雜，屬於系統控制裡面的概念。稍為瞭解一下它的互動關係，等到真正應用的時候，就直接來套。把生活的經驗套到前面的那個表裡，就可以建構一套新的認知。
（丁念慈 整理）
附錄：《窮通寶鑑》五行生剋制化宜忌
金賴土生，土多金埋；土賴火生，火多土焦；火賴木生，木多火熾；木賴水生，水多木漂；水賴金生，金多水濁。（母旺子衰）
金能生水，水多金沉；水能生木，木多水縮；木能生火，火多木焚；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土能生金，金多土弱。（母衰子旺）
金能剋木，木堅金缺；木能剋土，土重木折；土能剋水，水多土流；水能剋火，火炎水灼；火能剋金，金多火熄。（侮，反剋）
金衰遇火，必見銷熔；火弱逢水，必為熄滅；水弱逢土，必為淤塞；土衰逢木，必遭傾陷；木弱逢金，必為砍折。（乘）
強金得水，方挫其鋒；強水得木，方緩其勢；強木得火，方洩其英；強火得土，方斂其焰；強土得金，方化其頑。（適度宣洩）
245
|
|
